行商人的妻-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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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商人的妻-5
棠家世代做饅頭，到了棠采葉的祖父這一輩，棠家就搬到禺山縣城了。饅頭價格便宜，棠家的饅頭又實在，即使利潤不高，但比起在食肆酒館裏大吃一頓，精打細算的小戶人家更願意選擇買些饅頭回去打打牙祭的。
所以，饅頭店的生意一直是不錯的。還有，棠家只置了一個宅子，那麽一定是有存銀的。
至於為什麽棠采葉的爹娘沒有告訴給她，存銀在哪裏？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，再說，去哪裏追問？楚茨表示，自己不會通靈術。
那麽，接下來該怎麽做？
自然是回祖宅找啊！
棠家祖宅在縣城中央位置，旁邊有一座尼姑奄。三更的鐘聲已經敲過，夜色中，一切再度趨於寧靜。
楚茨站在祖宅的墻根下嘆氣三連，三米左右的院墻啊，憑現在的她是上不去的。饒了一圈，突然想起小時候有段時間特別喜歡養狗，家裏養了只小狗，小狗變大狗，為了方便狗兒進出，棠爹特意給開了個狗洞。
已經流落到要鉆狗洞的地步了麽？
可是手中無銀，要餓肚子呢！
不就是回自己家拿個銀子吧！
楚茨轉到一處，扒開野草，狗洞還在，又不由得慶幸。低頭傾聽，並無異動，慢慢地爬了進去。
棠家祖宅是個二進的房子，狗洞所在，是後院的一間放雜物的耳房。楚茨進了耳房，拉了拉門，還好門沒鎖。
後院的房子臨街，所以用來做店鋪。有廚房，放東西的雜物房，還有臨時請人時用來做客房的房間。楚茨走了一圈，原來棠爹用來做饅頭的家什一應還在。店鋪裏倒是擺滿了貨物，天黑看不清，楚茨隱約摸到像是紅棗一類的幹果。
後院沒人，楚茨悄瞇地沿著內墻穿過月亮門到了前院。挨個房間看了，居然沒人？！楚茨膽子大了一些，到先前棠爹住過的房間。黑暗中，什麽也沒有摸索到。
這就奇怪了。
想到白日裏，盼娣說的話。盼娣在這房子裏是有自己的房間的，楚茨摸著到了大女的房間。摸遍了墻上沒一塊轉，也沒有發現有暗格。
五更天早已過去，外面天色開始蒙蒙亮。敲敲打打一夜，累了，楚茨頹廢地坐在地上，頭靠著床腳。難道棠家祖輩真的沒有積蓄？習慣地曲指敲敲打打，覺得床腳裏聲音不是那麽實在？幹脆挪開了床板，往床腳裏看。
果然，每個床腳裏各有一錠銀子，五兩一個，一共二十兩。其中一個床腳裏有個小紙條，寫了一個大大的“孝”。
棠家的財產絕不可能才這些，棠爹這又是在玩捉迷藏呢？謎語就是這個“孝”字？什麽意思呢？為何不光明正大地寫了貼在中堂，隨時都可以看見，還能警醒一些。
中堂？
楚茨想到以前看到的一個故事，家中長輩將重要的東西放在香灰缸中。
揣了這四枚銀子入懷，恢覆了床的原本樣子，推門出去。
果然在棠家堂屋供奉祖先的大香灰盒裏找到一個木匣子，緣分啊！和棠爹看的是同一個故事呀！
天色已亮了許多，楚茨到有人住的房間裏，打開衣櫃，隨意拿了一件藍黑色長衫，包裹住木匣子。急匆匆地趕到狗洞口，聽著外面沒有聲音，偷偷摸摸鉆了出去。
楚茨發誓：以後再不會鉆這狗洞了！等拿回房子，立刻找人封了這狗洞！
楚茨回到租賃的屋子，用鑰匙打開房門，將木匣子放到床底。脫了外衣，輕聲在小女外側躺下，閉上了眼睛。
再次醒來時，兩個孩子不在旁邊。摸了摸胸口，她覺得很踏實。穿上衣服，將箱籠裏的荷包拿出來，盼娣悄聲地推門而入，看到娘已經醒來，站在一旁，沈默不語。
昨日的面粉已經全部用完，楚茨倒出荷包裏的銅板，有五十五個，“盼娣，你拿去，買些米和面回來，還有青菜和肉。”
盼娣沒有上前，低低地說道：“娘，我吃不了這麽多的。一日吃一頓就可，節省一些，還是買粗糧吧！喝些粥就能飽腹。”
楚茨笑道：“你正在長身子，不吃好可不行。招娣也要吃好一些才能養好身體。趕緊收錢，出去買東西。膜，你和招娣還沒有用早飯吧？”
盼娣難得的沒有懟招娣，收了錢拿了米袋，默默地走了。情緒不太高，楚茨想，或者是昨日的事情打擊到她了？還沒緩過神呢？
盼娣出了門，招娣在院子裏和那對姐弟玩，閂上門，楚茨取出了昨日的木匣子。木匣子用鐵絲栓著，並沒有鎖。
扭開鐵絲，楚茨打開木匣子，兩排白花花的銀子排列得整整齊齊，足足有五十兩，下面還有一層抽屜，抽出來，也是五十兩，還有兩張各五十兩的銀票。加上自己身上的，一共二百二十兩。
這是暴富啊！
木匣子放到箱籠裏去。
楚茨坐在杌凳上，這麽多銀子可不是小數目，靠棠家人做饅頭，要多少輩人才攢下來的啊？怪不得棠爹要寫個“孝”字放裏頭。
還有棠家的祖宅，必須贖回。祖宅是在棠采葉的手上丟的，有三年多了，必須盡快拿回來。
今日盼娣回來的倒是快。米袋裏也只有不多的米，手中還有一把青菜和兩個焉焉的蘿蔔。
楚茨知道盼娣會過日子，讓她先去廚房煮些粥來吃，再將青菜炒了。盼娣的過於節約，等自己拿回祖宅了，自然就會變了。
等到喝粥的時候，楚茨才發現青菜是煮在粥裏的，並沒有炒。盼娣這是不相信自己能賺到錢，甚至連兩滴炒菜的油也要省著麽？
“盼娣，你不要擔心，該吃就吃。聽娘的，咱們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，你不用這麽省著的。”
盼娣小口地喝著粥，低低地說道：“娘，我不想讓你太辛苦。”
楚茨道：“你們姐妹養身體要緊，不用擔心家裏沒錢。娘會掙的。對了，今日的饅頭比昨日的好吃，不粘牙了。”
楚茨喝完了清湯寡水的粥，放下碗筷，直直地盯著盼娣的眼睛道：“娘不辛苦的。晚上咱們還是做饅頭吧！你在屋子裏不要出去，我出去辦點事情，回來的時候帶些肉和蔥。你不也需要練練手藝，咱們好早早地能把饅頭做出來賣麽？”
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，盼娣乖乖地回道：“好的，娘。”
突然想到什麽事情了，盼娣擡頭，微微紅了臉，有些氣怒，有些憤恨地說道：“昨晚我想到了。爺爺說，粘牙可能是饅頭沒有蒸好，或者面粉是發芽的麥子。我今日換了一家面粉店買，同樣的時間蒸出的面粉就不粘牙了。可見，一定是昨日買到發芽的面粉了。”
“爺爺以前對他家那麽好，他還騙我！”
楚茨安慰道：“世間各樣的人都有。他為著小利，坑了你一回，眼看著是他賺了一回。可你要這麽想啊，咱家以後饅頭店開起來了，要買許多的面粉，卻不會再買他家的了。你說，他損失是不是會更大？”
“你要從中吸取經驗，以後你做生意要誠實，不可以次換好。人家上了一次當，就不會再來。
“今晚娘給你們講個故事。”
有故事可聽，兩個女兒開心歡喜。
楚茨先讓盼娣出去買了一把小鎖回來，等鎖好了木匣子，囑咐姐妹倆看好屋子，自己很快就會回來。
棠家祖宅是在棠采葉的手上失去的沒錯，可與蔡家脫不了關系，她的丈夫，哦，不！現在有了和離書，蔡志亮就是她的前夫了。她的前夫三年多前，說是要和別人一起出去做筆大生意，只要這筆生意成了，拿回貨來，就可賺許多銀子？
“許多是多少呢？”棠采葉不是很放心，生意做大，要的本金也是不少。
“許多就是，我帶多少錢做本金，賺的錢就翻一倍。”蔡志亮當時是這麽說。
“那你這次帶多少銀子？”
蔡志亮是有小聰明的，沒有直接說，先是打了感情牌。
“采葉，是我不好。和我在一起這麽久，我也沒能給你買上房子。我手裏有八十兩銀子，原本是想用這筆錢買個小院子的，也算給你母女一個家。但……這次賺錢的機會太難得了，我好不容易才搭上線的。機會就這麽一次，采葉，等我賺到銀子了，給你買給大院子，三進的大院子，再買些仆人……而我，賃個鋪子，不用跑來跑去做行商了，每日都陪著你們母女。”蔡志亮深情地說。
棠采葉被蔡志亮描繪的美好未來迷惑了。
“你那八十兩，翻一倍也只有一百六十兩，是買不到三進的大院子的。”棠采葉擔憂地說道：“還有，你不是一直想有自己的鋪子，不想再跑來跑去做行商了嗎？要不，咱們向三妹家借一些錢，我們也不白借，給利錢。”棠采葉提議道。
“三妹一個婦道人家，當初三妹夫出事賠償的錢也已經用來買宅子了。哪裏有錢借給我？采葉，不如這樣……咱們將爹的房子抵押了，能借一百二十兩，我最多半年就回來，將這一百二十兩變成二百四十兩給你。二百四十兩全部給你，作你的嫁妝也好，我不過問，分文不要。”蔡志亮溫柔說道，“我們夫妻一體，為著兩個女兒，我絕不貪心。”
棠采葉並沒有立馬答應，晚上她想到很多，想到丈夫對她爹的救命之恩，這些年跑來跑去的辛苦，夫妻每年為數不多的團聚，還有蔡志亮是個說話算話的人，說不占岳父的便宜就不占。棠爹不在以後，一家人搬出棠家祖宅，賃了一個小院子住……
年輕的女子終究是被夫君畫的大餅引誘了。
第二日，棠采葉就同意了。拿著房契給蔡志亮，換回了一百二十兩銀子。也送走了滿眼是淚留戀不舍的丈夫。
誰知三年多時間過去了，蔡志亮並沒有回來。其間，棠采葉花光了手上為數不多的銀子，母女三人連小院子也租不起了，退了兩間，母女三人只蜷縮在一間屋子裏，平日裏就靠著給別人漿洗衣服為生。
回憶到這裏，楚茨只想“呸”蔡志亮。這分明是騙了棠家的錢消失不見了，還有棠采葉也太天真了，問都不問丈夫做什麽買賣，就敢將祖宅抵押給別人了。還那麽信任小姑子，蔡三妹是什麽樣的人？盼娣可能都比她看得清吧！
楚茨出去，先拿了一錠五兩的銀子兌開了，買了一些肉和面粉，還有小菜交給盼娣，這才又出去。
楚茨出門招了一輛牛車，去祖宅。
盼娣在後面看她的娘上了牛車，快哭了。
她娘為了她，已經自甘墮落了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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棠家世代做饅頭，到了棠采葉的祖父這一輩，棠家就搬到禺山縣城了。饅頭價格便宜，棠家的饅頭又實在，即使利潤不高，但比起在食肆酒館裏大吃一頓，精打細算的小戶人家更願意選擇買些饅頭回去打打牙祭的。
所以，饅頭店的生意一直是不錯的。還有，棠家只置了一個宅子，那麽一定是有存銀的。
至於為什麽棠采葉的爹娘沒有告訴給她，存銀在哪裏？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，再說，去哪裏追問？楚茨表示，自己不會通靈術。
那麽，接下來該怎麽做？
自然是回祖宅找啊！
棠家祖宅在縣城中央位置，旁邊有一座尼姑奄。三更的鐘聲已經敲過，夜色中，一切再度趨於寧靜。
楚茨站在祖宅的墻根下嘆氣三連，三米左右的院墻啊，憑現在的她是上不去的。饒了一圈，突然想起小時候有段時間特別喜歡養狗，家裏養了只小狗，小狗變大狗，為了方便狗兒進出，棠爹特意給開了個狗洞。
已經流落到要鉆狗洞的地步了麽？
可是手中無銀，要餓肚子呢！
不就是回自己家拿個銀子吧！
楚茨轉到一處，扒開野草，狗洞還在，又不由得慶幸。低頭傾聽，並無異動，慢慢地爬了進去。
棠家祖宅是個二進的房子，狗洞所在，是後院的一間放雜物的耳房。楚茨進了耳房，拉了拉門，還好門沒鎖。
後院的房子臨街，所以用來做店鋪。有廚房，放東西的雜物房，還有臨時請人時用來做客房的房間。楚茨走了一圈，原來棠爹用來做饅頭的家什一應還在。店鋪裏倒是擺滿了貨物，天黑看不清，楚茨隱約摸到像是紅棗一類的幹果。
後院沒人，楚茨悄瞇地沿著內墻穿過月亮門到了前院。挨個房間看了，居然沒人？！楚茨膽子大了一些，到先前棠爹住過的房間。黑暗中，什麽也沒有摸索到。
這就奇怪了。
想到白日裏，盼娣說的話。盼娣在這房子裏是有自己的房間的，楚茨摸著到了大女的房間。摸遍了墻上沒一塊轉，也沒有發現有暗格。
五更天早已過去，外面天色開始蒙蒙亮。敲敲打打一夜，累了，楚茨頹廢地坐在地上，頭靠著床腳。難道棠家祖輩真的沒有積蓄？習慣地曲指敲敲打打，覺得床腳裏聲音不是那麽實在？幹脆挪開了床板，往床腳裏看。
果然，每個床腳裏各有一錠銀子，五兩一個，一共二十兩。其中一個床腳裏有個小紙條，寫了一個大大的“孝”。
棠家的財產絕不可能才這些，棠爹這又是在玩捉迷藏呢？謎語就是這個“孝”字？什麽意思呢？為何不光明正大地寫了貼在中堂，隨時都可以看見，還能警醒一些。
中堂？
楚茨想到以前看到的一個故事，家中長輩將重要的東西放在香灰缸中。
揣了這四枚銀子入懷，恢覆了床的原本樣子，推門出去。
果然在棠家堂屋供奉祖先的大香灰盒裏找到一個木匣子，緣分啊！和棠爹看的是同一個故事呀！
天色已亮了許多，楚茨到有人住的房間裏，打開衣櫃，隨意拿了一件藍黑色長衫，包裹住木匣子。急匆匆地趕到狗洞口，聽著外面沒有聲音，偷偷摸摸鉆了出去。
楚茨發誓：以後再不會鉆這狗洞了！等拿回房子，立刻找人封了這狗洞！
楚茨回到租賃的屋子，用鑰匙打開房門，將木匣子放到床底。脫了外衣，輕聲在小女外側躺下，閉上了眼睛。
再次醒來時，兩個孩子不在旁邊。摸了摸胸口，她覺得很踏實。穿上衣服，將箱籠裏的荷包拿出來，盼娣悄聲地推門而入，看到娘已經醒來，站在一旁，沈默不語。
昨日的面粉已經全部用完，楚茨倒出荷包裏的銅板，有五十五個，“盼娣，你拿去，買些米和面回來，還有青菜和肉。”
盼娣沒有上前，低低地說道：“娘，我吃不了這麽多的。一日吃一頓就可，節省一些，還是買粗糧吧！喝些粥就能飽腹。”
楚茨笑道：“你正在長身子，不吃好可不行。招娣也要吃好一些才能養好身體。趕緊收錢，出去買東西。膜，你和招娣還沒有用早飯吧？”
盼娣難得的沒有懟招娣，收了錢拿了米袋，默默地走了。情緒不太高，楚茨想，或者是昨日的事情打擊到她了？還沒緩過神呢？
盼娣出了門，招娣在院子裏和那對姐弟玩，閂上門，楚茨取出了昨日的木匣子。木匣子用鐵絲栓著，並沒有鎖。
扭開鐵絲，楚茨打開木匣子，兩排白花花的銀子排列得整整齊齊，足足有五十兩，下面還有一層抽屜，抽出來，也是五十兩，還有兩張各五十兩的銀票。加上自己身上的，一共二百二十兩。
這是暴富啊！
木匣子放到箱籠裏去。
楚茨坐在杌凳上，這麽多銀子可不是小數目，靠棠家人做饅頭，要多少輩人才攢下來的啊？怪不得棠爹要寫個“孝”字放裏頭。
還有棠家的祖宅，必須贖回。祖宅是在棠采葉的手上丟的，有三年多了，必須盡快拿回來。
今日盼娣回來的倒是快。米袋裏也只有不多的米，手中還有一把青菜和兩個焉焉的蘿蔔。
楚茨知道盼娣會過日子，讓她先去廚房煮些粥來吃，再將青菜炒了。盼娣的過於節約，等自己拿回祖宅了，自然就會變了。
等到喝粥的時候，楚茨才發現青菜是煮在粥裏的，並沒有炒。盼娣這是不相信自己能賺到錢，甚至連兩滴炒菜的油也要省著麽？
“盼娣，你不要擔心，該吃就吃。聽娘的，咱們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，你不用這麽省著的。”
盼娣小口地喝著粥，低低地說道：“娘，我不想讓你太辛苦。”
楚茨道：“你們姐妹養身體要緊，不用擔心家裏沒錢。娘會掙的。對了，今日的饅頭比昨日的好吃，不粘牙了。”
楚茨喝完了清湯寡水的粥，放下碗筷，直直地盯著盼娣的眼睛道：“娘不辛苦的。晚上咱們還是做饅頭吧！你在屋子裏不要出去，我出去辦點事情，回來的時候帶些肉和蔥。你不也需要練練手藝，咱們好早早地能把饅頭做出來賣麽？”
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，盼娣乖乖地回道：“好的，娘。”
突然想到什麽事情了，盼娣擡頭，微微紅了臉，有些氣怒，有些憤恨地說道：“昨晚我想到了。爺爺說，粘牙可能是饅頭沒有蒸好，或者面粉是發芽的麥子。我今日換了一家面粉店買，同樣的時間蒸出的面粉就不粘牙了。可見，一定是昨日買到發芽的面粉了。”
“爺爺以前對他家那麽好，他還騙我！”
楚茨安慰道：“世間各樣的人都有。他為著小利，坑了你一回，眼看著是他賺了一回。可你要這麽想啊，咱家以後饅頭店開起來了，要買許多的面粉，卻不會再買他家的了。你說，他損失是不是會更大？”
“你要從中吸取經驗，以後你做生意要誠實，不可以次換好。人家上了一次當，就不會再來。
“今晚娘給你們講個故事。”
有故事可聽，兩個女兒開心歡喜。
楚茨先讓盼娣出去買了一把小鎖回來，等鎖好了木匣子，囑咐姐妹倆看好屋子，自己很快就會回來。
棠家祖宅是在棠采葉的手上失去的沒錯，可與蔡家脫不了關系，她的丈夫，哦，不！現在有了和離書，蔡志亮就是她的前夫了。她的前夫三年多前，說是要和別人一起出去做筆大生意，只要這筆生意成了，拿回貨來，就可賺許多銀子？
“許多是多少呢？”棠采葉不是很放心，生意做大，要的本金也是不少。
“許多就是，我帶多少錢做本金，賺的錢就翻一倍。”蔡志亮當時是這麽說。
“那你這次帶多少銀子？”
蔡志亮是有小聰明的，沒有直接說，先是打了感情牌。
“采葉，是我不好。和我在一起這麽久，我也沒能給你買上房子。我手裏有八十兩銀子，原本是想用這筆錢買個小院子的，也算給你母女一個家。但……這次賺錢的機會太難得了，我好不容易才搭上線的。機會就這麽一次，采葉，等我賺到銀子了，給你買給大院子，三進的大院子，再買些仆人……而我，賃個鋪子，不用跑來跑去做行商了，每日都陪著你們母女。”蔡志亮深情地說。
棠采葉被蔡志亮描繪的美好未來迷惑了。
“你那八十兩，翻一倍也只有一百六十兩，是買不到三進的大院子的。”棠采葉擔憂地說道：“還有，你不是一直想有自己的鋪子，不想再跑來跑去做行商了嗎？要不，咱們向三妹家借一些錢，我們也不白借，給利錢。”棠采葉提議道。
“三妹一個婦道人家，當初三妹夫出事賠償的錢也已經用來買宅子了。哪裏有錢借給我？采葉，不如這樣……咱們將爹的房子抵押了，能借一百二十兩，我最多半年就回來，將這一百二十兩變成二百四十兩給你。二百四十兩全部給你，作你的嫁妝也好，我不過問，分文不要。”蔡志亮溫柔說道，“我們夫妻一體，為著兩個女兒，我絕不貪心。”
棠采葉並沒有立馬答應，晚上她想到很多，想到丈夫對她爹的救命之恩，這些年跑來跑去的辛苦，夫妻每年為數不多的團聚，還有蔡志亮是個說話算話的人，說不占岳父的便宜就不占。棠爹不在以後，一家人搬出棠家祖宅，賃了一個小院子住……
年輕的女子終究是被夫君畫的大餅引誘了。
第二日，棠采葉就同意了。拿著房契給蔡志亮，換回了一百二十兩銀子。也送走了滿眼是淚留戀不舍的丈夫。
誰知三年多時間過去了，蔡志亮並沒有回來。其間，棠采葉花光了手上為數不多的銀子，母女三人連小院子也租不起了，退了兩間，母女三人只蜷縮在一間屋子裏，平日裏就靠著給別人漿洗衣服為生。
回憶到這裏，楚茨只想“呸”蔡志亮。這分明是騙了棠家的錢消失不見了，還有棠采葉也太天真了，問都不問丈夫做什麽買賣，就敢將祖宅抵押給別人了。還那麽信任小姑子，蔡三妹是什麽樣的人？盼娣可能都比她看得清吧！
楚茨出去，先拿了一錠五兩的銀子兌開了，買了一些肉和面粉，還有小菜交給盼娣，這才又出去。
楚茨出門招了一輛牛車，去祖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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